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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观察】贵阳民间戏剧报春来

2023-05-05 21:29:06 来源: 贵州省文化和旅游厅

Re754戏剧工作室作品《见傩》。

李婉颐(中)在《叶子说他明天准来》中的演出。


【资料图】

春天一个周六晚上,一间藏在贵阳市电力巷内的咖啡馆里氛围不同寻常,前来光顾的人们在品尝咖啡之余还有一个目的——欣赏一场戏剧。或许是因为有剧目上演,休闲的咖啡馆内也变得充满仪式感,店内的桌椅已被移到边上,中间留出的空地已被布置成表演场地,地面上撒满叶子,一截被锯下的枯树倒在一旁,旁边放了一个红色的大汽油桶。观众围坐成一圈,偶尔低声交流,在一段开演提醒的语音结束后,灯光熄灭,好戏开场。

近几年,这样的小型演出在贵阳再次悄然流行,组织成立民间剧团的大多是“80后”“90后”一代热爱戏剧的青年人。其中,每年坚持推出新作的一鸢剧社已经有7年历史,近两年又涌现出Re754戏剧工作室和带来此次演出的晚伶剧社。他们的梦想与热爱为贵阳这座城市注入鲜活的文艺趣味,成为年轻人喜爱的文艺场景。

贵阳有戏了

周六在咖啡馆的这部戏剧作品名为《叶子说他明天准来》,改编自经典剧作《等待戈多》。剧团名为晚伶剧社,演员是3名年轻女性,其中一位名叫李婉颐的年轻女孩既是其中一位主演,也是这部作品的编剧和导演。这部作品第一次演出是在2022年的第一天。当时,一群在贵阳做现当代艺术的年轻人攒了一个“文艺局”,将装置展、现代舞、脱口秀和戏剧揉在一起,从下午3点一直持续至夜晚,而《叶子说他明天准来》就是因为这场演出而创作的。

时隔一年,这部作品再度呈现,李婉颐在内容上做了很多改动,除了她之外,演员也与第一版不同。这是改版后的第一场演出,不少观众是剧团邀请来的,他们当中有作家、画家、评论家以及戏剧从业者。这算是戏剧演出的惯例,每次公开演出的第一场会邀请业内人士先品鉴,演出结束后还有演后谈环节,收集大家的意见以便对作品进行调整。

演后谈中,在座的观众各抒己见。评论家张建建说:“这是一出有文化味的戏剧。”画家董重表示,他许多年前在北京进修时也常去看这种形式的戏剧演出。此外,这种氛围独特的戏剧演出也为观众带来别样的体验,有观众表示,虽然对剧目表达的内容不太理解,但也获得了美妙的观赏体验。

观众的反馈对李婉颐而言十分重要,一方面能为优化作品提供参考,另一方面也能让她了解当下贵阳观众对戏剧的认识。

李婉颐是2020年创办的晚伶剧社。她曾在英国南安普敦大学读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是戏剧及电影文学、比较戏剧学。创办剧社并持续推出作品,既是她的兴趣爱好,也是她的研究。而在贵阳,像李婉颐这样在外学习或工作后又回到贵阳的年轻戏剧人并不鲜见。

3年前,从西安回到贵阳的伍艺正在为前途感到迷茫。他原本的计划是在为自己积攒足够的资源后再回到贵阳创业,但因为突然重病,这个计划被打乱了。伍艺从读大学到工作在西安待了10年,一直从事戏剧方面的工作。

正当他为工作发愁时,发小告诉他:“贵阳有戏了。”这句话勾起了伍艺极大的兴趣和信心,他和发小一起来到位于观山湖区白鹭湖创客文化广场的乌box剧场,观看了这场名为《如果在冬夜,一个便利店》的作品。

舞台上演出的团队就是晚伶剧社。演出结束后,伍艺与晚伶剧社的成员们聊了一会儿。在那里,他认识了李婉颐,也认识了绰号“熊猫”的邹佳伶,而邹佳伶也曾留学日本学习过音乐剧表演。这次相遇,让伍艺相信,贵阳确实“有戏”。

很快,Re754戏剧工作室成立了,这个新诞生的小剧团与晚伶剧社几乎成了“兄弟剧团”,会相互帮忙演出,有新作推出时也会相互帮忙吆喝。

生生不息的剧团

其实,贵阳很早就有民间剧团在活跃。

大约10年前,青年导演唐煌从法国留学归国,先在上海从事了一段时间的戏剧行业,最终决定和哥哥唐康一起回到家乡。在贵阳,唐煌成立了“抓蚂蚁剧团”,谐音“Dramaing”,意味“正在戏剧”。唐煌自己出资举办了“时尚贵州当代小剧场戏剧季”,可惜票房惨淡,但这次亮相仍收获了一部分观众。很快,他又推出作品《天堂隔壁是疯人院》,反响越发热烈。此后,他与媒体合作,连续几年陆续推出《天堂隔壁是疯人院2.0版》《今夜的滋味》《面具》等小剧场作品,剧团还受邀参加了3届乌镇戏剧节乌镇嘉年华单元,先后将《今夜的滋味》《呼唤》《Jing》等环境戏剧作品带到乌镇。

在2015年之后,贵阳的民间剧团也陆续多了起来。由贵州大学艺术学院教师马玲发起的一鸢剧社正式登场,在贵州省化工研究院内利用旧房改造的实验剧场内为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作品。对于马玲而言,组建一鸢剧社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作为大学戏剧专业的教师,马玲几乎不用为寻找合适的演员焦虑,甚至可以将剧社作为学生实践的平台。而在作品创作上,一鸢剧社除完全原创的剧目之外,更多的则是对经典剧目或文学作品进行改编,荒诞话剧《一鸢茶馆的奇异派对》改编自知名作家戴明贤的文学作品集《一个人的安顺》,作品《技术问题》改编自作家戴冰的同名小说,话剧《男人制造》则改编自作家谢晓波的同名小说。目前,一鸢已累计上演了20多部戏剧作品。

新生代的崛起让唐煌、马玲等长期身在戏剧行业的人看到希望。在马玲看来,贵阳的戏剧氛围正在发生改变,从观众的反馈就能看出,人们开始愿意走进剧场,逐渐对戏剧这门艺术形成认识。

或许,这也是更多年轻人开始在这个行业投入热情的原因。伍艺在采访中与记者分享说,一位陌生的观众曾告诉他,自己刚从上海读书回来,走进剧场看戏这件事在上海已成常态,回到贵阳后,她惊喜地发现,家乡的民间剧团和戏剧观众越来越多,浓厚的文化氛围让人更加热爱这座城市。伍艺说,这番话让他更坚定了做戏剧的信念。

戏剧之春正来临

梦想与热爱推动着戏剧人步步前行,不过,他们也都面临着如同“月亮与六便士”般的现实选择。“从事本专业的学生一直都很少。”从事戏剧教育的马玲,对该专业学生毕业即转行的现象已是习以为常,在她看来,这是全国各地戏剧人都面临的问题。

专业演员数量稀少,剧社在排演剧目时就会面临寻找演员的问题,从10多年前的抓蚂蚁剧团,到现在的Re754和晚伶剧社,都未能逃过四处寻觅演员的煎熬。“毕竟,目前戏剧还没有形成成熟的工业体系,做戏剧的人也没考虑过要靠这个吃饭,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都过得挺苦的。”李婉颐在谈到演员问题时表示完全理解这种困难,即便是在戏剧艺术底蕴深厚的伦敦,这也并非一个挣钱的行当,大多数从事这一行业的人都是在“用爱发电”。所以,她寻找演员的途径一是靠“缘分”,二是靠“抱团取暖”。

不过,演员的问题还不是最大的困难,缺少剧场更让戏剧人们感到“头大”。

在2021年之前,一鸢剧社或许是所有民间剧团中最不用为剧场问题感到担忧的戏剧团体。但是,当年下半年,那个开办了5年,上演过近20部戏剧作品的实验室被收回,一鸢剧社也失去了自己演出的阵地。位于龙里县与贵阳龙洞堡交界的双龙镇向他们伸来橄榄枝,在景区内提供一块场地当做剧场,一鸢剧社暂时找到了栖息之所。不过,这里距离贵阳市中心较远,让不少观众望而却步。

而其他年轻剧团的演出场地则五花八门,大多以具有文化格调的咖啡馆、酒吧等场所为主,Re754在去年年底上演的《金枝玉叶》,演出场地就是在一座商厦楼上的C-Shop城市工坊,舞台与观众席紧紧相连,观众们坐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去年年初,晚伶剧社带着《叶子说他明天准来》去往兴义登上万峰林艺术节的露天舞台。不受限于表演场地,让剧团的发展也有了更多可能,也获得更多与其他行业合作的机会。

英国著名导演彼得·布鲁克曾在著作《敞开的门》中介绍过,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他们就开始在剧场以外的地方进行戏剧实验,在街头、咖啡馆、医院、村庄等上演过几百场戏剧。如今,在这些场所上演剧目其实也是寻常事,剧团根据环境条件对作品的呈现方式进行调整,打破传统的观演关系,与观众产生互动,反倒给观众带来新鲜有趣的观赏体验。不过,对于充满创作欲和表达欲的剧团而言,局促的场地也限制了他们的创作。因此,几个剧团在采访中都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对剧场的渴望。

几位戏剧人在采访中也对目前贵阳的戏剧市场抱有信心,他们一致认为,在多年的积累和发展之下,贵阳的文化氛围越来越浓,观众的接受度、文化市场的包容度越来越高。而纵观贵州近年来在文化事业、文化产业等方面的相关政策,可看到对公共文化场馆的建设正在加大投入,2022年,贵州省文化和旅游厅推动北京路影剧院的剧场改造,此外,还有如意文园等文化产业园区已将剧场规划在内。

就目前来看,贵阳的民间剧团依然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一鸢剧社、晚伶剧社、Re754戏剧工作室都有新一年的创作规划。一鸢剧社在4月推出新作品,晚伶剧社的《叶子说他明天准来》已成功演出,Re754与一间商场内的公共艺术空间达成合作,也即将推出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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